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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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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不想吃苦頭的話,就老實把我們的東西還回來。”

林天音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貝雷帽小鬼和他的猴子,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兇殘一點。

被當作炮彈丟出去的加加夫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,看樣子好像沒事。此時那個貝雷帽小鬼已經嚇得鼻涕都掉了下來,而猴子則是尿了一地。這回他們再也沒有耍花招,抱成一團發抖著道歉道:“對不起!再也不敢了!”

林天音心想自己真是看錯了這個世界。看著一臉“世界騙了我”表情的米羅娜,林天音原本還以為她的聖母光環會有用呢,結果竟然還是要靠武力來解決問題……

“今天搶到了兩個包裹,我不知道哪個是你們的……你們自己找吧。”

老實下來後的貝雷帽小鬼極不情願地咕噥著,並帶著三人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屋子門前。跟著小鬼走進屋子,眾人發現裏面竟是空無一人,

果然是那種沒有父母的小孩啊……但林天音突然註意到,在那空間很小的屋內發灰的墻上,還掛著一張那小鬼和一個女孩子合影的相片。女孩比小鬼大不少,兩人看起來相當親密的樣子。

“那是你的姐姐嗎?”加加夫隨口問了一句,那個貝雷帽小鬼點頭嗯了一聲,露出了有些失落的表情。

小鬼帶著三人進入了竈間,然後從桌子底下打開了地下室的入口,對林天音他們招招手道:“你們跟來吧,先說好,只準拿回自己的東西哦。”

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米羅娜有點莫名。

然而跟著小鬼進入地下室後,大家終於明白小鬼的話是什麽意思了——這個地下室分明是個贓物儲存倉庫,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背包,行李、箱子……足足有二十多個!

看到眼前此景,就連一貫聖母的米羅娜都傻眼了,她呆呆地盯著那些贓物道:“為什麽你偷了那麽多……不,這是不好的行為,不許再偷別人的東西了知道嗎?!”

“少羅嗦啦!我需要錢啦!”

貝雷帽小鬼瞪了眼米羅娜,不耐煩地擺了擺手:“真是的,遇到你們算我倒黴,快找到自己的東西拿了離開吧。”

“怎麽可以這樣……”米羅娜一副受傷了的樣子,跟在小鬼旁邊的猴子舉起胳膊“吱吱”叫了兩聲,表現地和主人一樣不耐煩。林天音其實心裏多少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,她叉腰望著那個有點壞脾氣的小鬼,翻著白眼問道:“你偷這麽多東西,是為了自己的姐姐嗎?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貝雷帽小鬼頓時沈默了一下,然後不太情願地點點頭道:“不關你們的事。”

“如果有什麽麻煩的話,可以和我們商談一下呢。”發現那小鬼的態度有點改變,米羅娜便彎下腰,關切狀地盯著那小孩道,“也許能幫上什麽忙也說不定。”

看到米羅娜的聖母精神又在發光,林天音實在覺得有些煩躁。她看到小鬼楞了一瞬間,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猶豫的情緒,但很快卻又搖頭故作不耐煩道:“你們幫不上忙的!少管閑事啦!”

“別看我們這樣,我們也是為了打敗魔王而踏上了旅行。”米羅娜脾氣果然還不錯,不溫不怒,依然笑瞇瞇地望著小鬼道,“如果不說出來聽聽的話,別人怎麽知道能否幫上忙呢?”

別多管閑事啊!林天音此時暗暗在心裏叫苦。都怪她多嘴問了一句,其實她多少能猜到小鬼身上發生了什麽事,但這又不管她的事,只要拿回自己的行李就好了,管他再去偷誰的東西呢。而且就算幫那小鬼也不會有任何好處……

“啥?魔王?”聽到這話,小鬼突然露出了一個“你是傻瓜啊”的表情,一臉不屑地看著米羅娜:“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?魔王是傳說中的東西,現在世界上活著的人根本就沒人見過魔王吧。”

“是真的,魔王在上個紅月出現的時候覆活了。”米羅娜顯得有點著急,不由解釋道,“我們是山那邊的無名村過來的,魔王覆活後派紅龍襲擊了我們的村子,所以我們才踏上了旅途!”

“沒錯。”一旁的加加夫點點頭,並指向林天音介紹道,“莎諾婭是我們的勇者,她可是打敗了龍的人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這一番話讓貝雷帽小鬼安靜了下來,他頓時改用了一種目光開始打量林天音,然後皺了皺眉眉問:“……他們說的是真的嗎?你打敗了龍?”

看起來麻煩是躲不過了。這兩個豬隊友似乎都想當個多管閑事的好人。但林天音卻不是這種人,她瞪著那個剛才還在嘲弄自己的小鬼,嘆了口氣點點頭道:“是啊,我們村子的信鴿已經飛往王城了,幾天內王宮騎士團會前來運走龍吧。”

“這樣……”貝雷帽小鬼低頭猶豫了一下,隨即猛然擡起了頭,一把拉住林天音的胳膊懇求道:“拜托你!救救我的姐姐吧!”

林天音別過了頭,面無表情地迅速拒絕道:“別做夢了,那不可能。”

米羅娜大驚,望著自己的姐姐,用一種憐憫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口氣說道:“莎諾婭,他還是個孩子。”

林天音理所當然地反問道:“這個孩子在之前還要把咱們最重要的東西和唯一的財產拿去換錢,如果不抓住他,被同情的人應該是我們吧?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就算是米羅娜也不能否認林天音說的有道理,她還能記得剛才小鬼欺騙自己的經歷。如果不是抓到這個小鬼,自己也許就要不被姐姐強迫著去餐館裏要飯了。

不過說到底,林天音也不是鐵石心腸,她只是遭遇了這麽多倒黴事情後脾氣變得有點壞罷了。於是她決定先聽聽那個小鬼的故事再說:“雖然不是很想知道,但你姐姐到底是什麽情況?”

…………

這基本就是個爛俗的RPG游戲的傳統劇情。三個人坐下來,林天音依舊威脅著那個貝雷帽小鬼,然後大家聽著他說了自己的事情。

這小鬼叫做阿福,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病逝了,留下他和一個姐姐相依為命。那只猴子則是在山上撿到的。然而兩個月前他的姐姐卻被鎮上的惡霸鄉紳德魯老爺搶走了,他才知道在一年前他生病的時候姐姐為了他向德魯家的錢莊借了錢。本來沒有多少錢,但利息卻變成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,無論如何都償還不起。因此姐姐就被當做抵債物品被德魯老爺的手下們抓走了,並揚言嘲笑他“想要回姐姐的話,就拿著錢和利息來贖回吧”。

“原來如此……所以才會偷別人的行李嗎?”米羅娜同情地望著阿福,氣憤地握緊了拳頭,“高利貸是明明不合法的,為什麽你們不向地方男爵或者騎士團求助呢?”

“沒用的,德魯老爺和王城的馬裏山伯爵關系親密……我本來考慮過,只要再多賺一點錢,就可以把姐姐救回來了……”

“可你是在偷別人的錢。”林天音皺了皺眉道,心想馬裏山是什麽東西呀!那伯爵也是錐子臉嗎?!

“對不起……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!”

阿福急紅了臉想爭辯什麽,林天音搖頭制止了他。

“雖然很同情你,但我們恐怕幫不了你。”林天音看著那小鬼說:“總之要我們幫你到地主家裏搶人這種事情絕對不幹,太危險了,而且幹了也沒好處。”

這段劇情在原著中根本沒發生過,自從和村民們組成了奇怪的冒險隊伍後劇情就完全偏離了原著,這時候如果隊友是王子的話就好辦了。王子可以直接讓鄉紳交出搶來的姑娘,而他們這群啥後臺都沒有的冒險者只能直接闖進別人家裏亂來。

不過林天音這麽說的原因,主要還是她實在不忍心告訴這個叫阿福的貝雷帽小鬼,都過去兩個月了,救不救他姐姐其實意義都不大了,還不如讓她留在德魯家當個小妾什麽的可能日子還會好過點……

“這……”那個叫阿福的小鬼猶豫了一下,然後突然把身邊的猴子舉了起來:“如果你們能救出姐姐的話,我就把皮皮送給你們!”

“……誰也不要那種東西吧!”那只猴子嚇得哆嗦了一下,林天音不由抽了抽嘴角,忍不住吐槽道。

“你們會需要皮皮的,它很能偷東西。”阿福似乎是認真的樣子,米羅娜立刻惶恐地擺擺手:“我們不偷東西。”

說不定也要偷的?這時林天音已經開始動搖了,如果他們旅程很長的話也是需要旅費的,村民們籌的五百塊根本不夠,但是為了一只猴子做那麽麻煩的事情好像有點得不償失……

“不偷東西它也很有用。”阿福撓了撓猴子的背繼續推銷道:“這家夥鼻子非常靈,經常能在野外中找到能吃的東西,你們旅途很長的話最好還是帶著它。”

……能找到吃的。

這句話似乎充滿了誘惑力,林天音忍不住開始重新衡量得失了。看到小鬼和猴子一同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著自己,林天音突然靈光一現,腦中有了一個好主意。

“我有個更好的計劃,可以讓你一次湊滿高利貸的所有錢。”

“什麽計劃?難道是賭博嗎?這也行不通的啊。”

“不,我們可以讓猴子去偷一個超級冤大頭。”

林天音摸了摸下巴,嘴角咧起了一個邪惡的弧度。

根據她對原著劇情的了解,那個混賬王子似乎就快要經過這個鎮前往無名村了,林天音對那王子沒什麽好感,這正是一個偷掉他錢袋讓他倒黴的好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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